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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8章(第1页)

    叶鹤文听着叶承德说什么大事,还关系到整个靖安侯府的前途,只气得不打一处出!    冷喝一声:"你个混账东西早被那个外室迷昏了头,还懂个屁家里的前途。"叶鹤文气得都当从骂粗口了。    叶承德儒雅的脸铁青:"爹,你就听我最后一次。"    "好!你说!我倒要瞧你说得动听不动听!"叶鹤文道。    叶承德却道:"这件事……我只能跟爹你一个说。"说着淡淡地扫了叶筠一眼。这事现在还不能让叶筠知道,否则又闹得不好看了。    "什么神神秘秘的,这里都是自己人,不能告诉咱们"孙氏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笑道。    叶承德对叶鹤文道:"爹,咱们到后面说。"    叶鹤文生怕叶承德又说出什么没脸的事,让大温氏这些外人看笑话了,便跟着叶承德往外走。    大温氏和秋家兄弟知道叶承德定是想捣鬼,但他们已经把话撂在这里,凭他们商量什么,他们都不会退让一步。    叶承德与叶鹤文出了安宁堂的西次间,走到后罩房其中一个房间。    "有什么事,你快说!"叶鹤文冷哼一声,背着手,转过身去。    叶承德把门关上,才走上前来。    叶鹤文见他神秘兮兮的,反而更气了:"凭你说什么,那个外室和野种都不能留。"    "爹,你别野种野种地叫,瑞儿……瑞儿是我的亲生儿子!"叶承德急道。    "野种就是野种,我怎么不能叫……等等,你说什么"叶鹤文骂着骂着身子就是一僵。    "瑞儿他不是野种,他是我的亲生儿子。"叶承德笑着说,"他是我跟婷娘生的。"    "什么"叶鹤文瞪大双眼,满是不敢置信,"怎么可能……你从来没说过!"    但说着这话的时候,叶鹤文已经信了八成。因为叶承德对那个许瑞实在太好了。    如果不是亲生的,就算再喜欢殷婷娘,也会想方设法地整治许瑞。哪能为他尽心尽力,供书教学,比待叶筠还要上心。    "你们究竟怎么回事"叶鹤文着急地问。    "我跟婷娘……在十八年前就有过一面之缘。"叶承德说着微微一叹,"十八年前,我跟同窗去常州看望一个朋友,路过青石沟的时候不小心被蛇咬伤,被扶着到了婷娘的家里。婷娘对我悉心照顾,我吃了几次药之后,蛇毒就清了,不料那晚跟同窗喝多了酒,见到婷娘……我就……都是我的错。第二天,婷娘太害怕就跑了。我的同窗不知道我们的事情,就催着我离开。我本想先离开,等回到家再想办法把婷娘娶了。不料,等我再来的时候,婷娘已经嫁了人。"    "我只好黯然离开。不料……多年之后她丈夫居然死了。她只好带着孩子只身来京投奔亲戚,但那些亲戚跟本就不认她。她只好带着孩子在绣铺谋生,也许是缘份,我居然在绣铺遇到了她,就把她们母子安置在松花巷。"    "等等,你怎么知道那个孩子是你的,而不是她那个去世的丈夫的"叶鹤文一脸惕警。    "那就是我的骨肉……"叶承德急道,"当时我跟她是在五月有过露水姻缘,她八月出嫁,第二年三月就生下了瑞儿,所以……她是怀着我的孩子嫁人的。"    "会不会是早产而已"叶鹤文深深地皱着眉头。    "爹若不信,可以着人去查,当年接生的产婆还活着,你去问,瞧她生许瑞是足月还是不足月。再不信,可以滴血认亲!我早就验了,我们的确是父子无疑。"叶承德说。    叶鹤文听他完全不怕着人去查,已经信了十足:"既然如此,六年前,为什么不把这事告诉我,好让我把人接回来。"    叶承德垂下眼:"这个……开始……我也不知他是我儿子,婷娘瞒着我。因为家里已经有筠哥儿,婷娘不争不抢,所以不说。"    叶鹤文听着便是感叹,真是个好女人啊!    "后来,三年前,一次瑞儿说自己是早产的,我心里怀疑,悄悄滴血,才知道他是我的儿子。再三追问之下,婷娘才告诉我真相。所以,瑞儿不是野种,他是我的亲生儿子。"叶承德道。    叶鹤文突然想起,这个许瑞,好像是有秀才功名的!心砰砰地跳着。"这……那就真不是野种了。"    其实论理,许瑞是许大实的儿子那叫有名有姓,有生母有生父的,才不叫野种。若他真的是叶承德与殷婷娘的儿子,那才真的叫野种了!    但叶鹤文护短,别人家的孩子是野种,自己的孙子却不叫野种。    "那你既然知道了,什么不告诉家里"叶鹤文说。    "爹也不瞧瞧温氏什么德行,筠儿是个纨绔,而瑞儿却是个上进能念书的,她能容得下瑞儿吗"叶承德说,"这几年正是他读书最重要的关头,若真的认了回家,温氏天天闹,他能好好读书吗"    叶鹤文越听心里越热,也对温氏越加不满了:"那个温氏就是个不讲理的。瞧她那大姐的德行,就是泼妇。那现在……那个孩子,八月秋闱……"越说心里越是激动。    "对,瑞儿要参加下个月的秋闱。夫子对他很有信心,说他能中!"叶承德道,"本来,我想等到瑞儿中了举,才给爹一个惊喜的。不想却发生了这种事……爹,你很快就有个举人孙子了。"    "你、你、你真是的,怎么瞒得这得这么紧呢。"嘴上全是责怪的话,但语气却带着激动不己的笑意。    他有个举人孙子!有个举人孙子!    他终于有个上进能念书的孙子,而且马上就是举人了!    越想,叶鹤文便越高兴心热。    他虽然是勋贵之后,但他自己本来就是进士出身,自然看重读书人。    可恨他的儿子和孙子没一个能念书的,个个都是酒囊饭桶,这一代的两个孙子,一个纨绔,一个整天拖着两桶鼻涕连句诗都念不好。    他的老脸都快被这二人丢尽了!    再瞧瞧张赞那个老匹夫,当年比他差一个名次已经混成了正三品的大员,儿子虽然不行,却有个少年秀才的天才孙子。    叶鹤文眼馋心渴,连做梦都想有个能念书的子孙。    而现在,这么一大个能耐孙子凭空冒出来,不但能念书,而且已经有了秀才功名,下个月就要秋闱了!    若中了,那明天春闱,说不定就是进士了!甚至是状元探花都有可能。    有了这么一个争气的孙子,他还用得着靠张博元这个孙女婿    "那爹……他们在说把婷娘赶走的事情……"叶承德看着他。    "赶啥赶,那是我大孙子的娘,咋能赶了!"叶鹤文怒瞪了他一眼。    叶承德听着就笑了,他早知这件事说出来,爹就会站到他们这边。但现在他还未准备好,所以一直不说。    "那现在赶快接回家。"叶鹤文急道。    叶承德皱起了眉:"爹,现在瑞儿正准备秋闱,突然说破了他的身份,到时温氏等人又要闹了,自然影响他科考。"    "对对。"叶鹤文连忙点头,"还是你想得周全。等他中了举,再认祖归宗。"    叶承德双眼微闪,也是该好好准备认祖归宗的事情了,得先向爹透个底,也让爹帮忙帮忙。"爹,瑞儿这么优秀,可不能让他只当庶子。"    "你……你说什么"叶鹤文皱起了眉,他当然也不想这么优秀的孙子当庶子,他想了想就说:"难道你想让他认到温氏名下这行不通。"    大齐有律令,若正室是有嫡子是,不能把庶子记于名下。    "这当然不可能。"叶承德摇头。    "行了,先不说这个,外头还有一大摊事儿。"叶鹤文开心过后,又有些怒恨。    刚刚他跟大温氏都要同仇敌忾了,不想却得知自己有了这么个金孙,儿子都是为了保护他的大金孙,哪里还会气儿子,夸他还来不及。于是越发恼恨外面的大温氏和叶棠采。    "老太爷,你们好了没有"门外响起钱嬷嬷的声音。    "行了。"叶鹤文说着便推开门。    父子二人出了门,跟着钱嬷嬷一起回了西次间。    叶鹤文重新坐到榻上,却是先看了叶筠一眼。只见这个大孙子倒是长得俊美非常,却没正没形的,就是个纨绔,倒摇了摇头。    以前瞧着便生气,现在瞧着却不生气了。反正都废了,他有个更了不起的孙子。    大温氏和秋家兄弟早已经一脸不耐烦,大温氏道:"如何,商量好没有那个外室什么时候撵走!"    叶棠采扫视着叶鹤文的神色,见他半白的粗眉高高地扬起来,显然心情激动兴奋,心里便是一阵冷笑。    "姨太太,咱们一人退一步吧!"叶鹤文微微一叹。    "什么一人退一步!"大温氏拍案而起,"刚刚已经说了,我们所退的步就是,一把那个外室给撵得远远的,咱们把案子撤了,二是叶承德与外室一起坐牢。"    叶鹤文见她死咬着不放,很是怒恨:"那也不过是一个外室而已,为什么不能容下她这是犯了妒,是刻薄和小气!作为一个妇人,这是犯了七七……"    "我倒是想知道,我娘若容不下她,她能在外面当了六年的太太"叶棠采冷喝一声。    叶鹤文老脸一僵,指着叶棠采颤抖着手:"你……"    "我娘倒是容下她了,她倒好,跟叶承德一起摸我娘的嫁妆。我倒是想知道,哪家妾室或外室这么厉害,摸到主母的嫁妆来了咱们靖安侯府还有这条规矩的"叶棠采眼里的嘲讽更深了。    叶鹤文见她死咬着不放,气得眼前发黑:"你——"    "我倒是想知道,刚刚祖父还是非常讲道理的,也明明说好让他撵了殷婷娘的。突然被爹拉了出,商量了一阵就不讲理,不分是非黑白了。"叶棠采突然笑了起来,"不知道祖父跟爹商量了什么"    闻言,叶鹤文心中一凛,眼皮突突地跳着。这件事不能说出来,若大温氏知道许瑞是自己的亲孙子,不怕她闹腾,若闹起来再多认了。    认了流落在外的血脉倒没什么,就怕他们拿这事攻奸瑞儿,说他是奸生子,让他无法科考。    奸生子这种事,一般都是民不告官不究的,就像现在的嫁妆事件一样,便若真细究起来,是真的会影响科考的。    叶鹤文只冷声道:"他跟我说,殷婷娘好几次救他的命,这些年,如果没有她的照顾,他都不知如何了。我就想,既然是救命恩人,哪能说撵就撵的。反正这东西又没有丢,就在屋子里,承德把东西还回来就是了。何必死咬着不放,得理不饶人!"    "我们便是得理不饶人如何"大温氏冷笑一声,"我才不信这个,也不吃这一套。反正话已经说在前头,一把那个外室给撵了,咱们就把案子撤了,再立下字据,如果发现再跟那外室和野种有联系,就坐牢。二是,你们不撵外室,那就叶承德与外室一起坐牢。"    "好!很好,那我宁愿坐牢!"叶承德怒喝一声,满脸讥讽:"那间屋子是我的,东西放在里头,那便算是我拿的东西。不关婷娘的事,我去坐牢!"    大温氏和秋家兄弟看到叶承德居然宁愿坐牢都要护着那个外室,气得直要上前打人。大温氏更快要气哭了。    这样的渣宰,他把他的心他的命都给了那个外室,她的妹子该有多痛苦,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啊    "好!那你就滚去坐牢好了!"大温氏更恨不得把那个外室给整治死,希望看到叶承德嫌弃那个外室,"话我撂在这里了,走!"    大温氏说完,便站了起来,与秋家兄弟快步出了屋。    "棠姐儿……"叶玲娇拉了她一下。她很心疼温氏,想不到她大哥居然为了那个外室连牢都愿意坐,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。    "以后再找你。"叶棠采收到叶鹤文冷扫过来一目光,便转身离开。    前面的大温氏许得太气了,走得飞快,已经不见了人影。    叶棠采穿过前庭,才刚出了院子,身后就响起一个声音:"妹妹!"    叶棠采回头,只见叶筠急急追上来,叶棠采便是冷冷一笑:"你找我,何事"    "你……你还问我"叶筠皱着眉,"刚刚你怎能这样,你就算你再讨厌婷姨,再容不下她,也不该如此啊!"    "我怎样了"叶棠采唇角的笑越发嘲讽。"现在是爹偷了娘的东西贴她,你不怪她,不为娘讨公道,反而来责问我"    "多大的事儿,不过是几件东西而已。咱们就不能宽容一点,拿一点爱心出来吗"叶筠觉得叶棠采像牛皮灯笼一样,怎么点都不通,"算了,你没有那个心胸,理解不了。婷姨你不帮就算了,但爹那里……他是我们的爹,你怎能看着他去坐牢,甚至……是你亲手推他去坐牢!这么残忍!"    "残忍"叶棠采咯咯笑了起来,"那娘被他气到吐血不残忍"    叶筠脸上一僵:"不是没事了吗"    "没事好!那他不过是去坐牢而已,又不是拿他去斩头,能有什么事。叶筠,爹是你爹,你知道心痛,难道娘就不是你娘了吗"那说到最后,她几声嘶叫出声来,狠狠地推了他一下:"你去死好了!"    叶筠被她推得一个踉跄,接着便摔倒在地:"你……"    "你个混帐东西!"一个暴喝声响起。    叶筠吓了一跳,回过头来,只见大温氏拿着一根大棍猛地冲过来。    "你想干什么——"叶筠吓得要爬起来。    但大温氏已经冲了上来,拿着大棍子就在他身上招呼:"你个小混帐!我就说,我家妹子为什么这么惨,原来是连你这个小混帐都向着那外室,帮着那个外室欺负自己的娘。"    "啊啊啊——"叶筠被她打得拼命地嘶吼。    他要爬起来,却被秋家兄弟狠狠地踹回地上。    大温氏手中的大棍继续招呼:"打死你个亲疏不分的孬种,打死你个蠢笨如猪的混帐。"    一边打她的眼泪就一边掉着,最后打得实在没有力气了,手中的大棍子才砰一声,掉到地上去。    "姨妈,你揉着点,这种畜生不值得你浪费力气。"叶棠采说。    "娘,你还好吧。"秋家兄弟连忙扶着她,"你下次想打人告诉我们,让我们打就是。"    "全让你们打了,我干什么要打就自己打,否则不爽。"大温氏冷哼一声,"走!"    说完便转身离去。    叶筠痛地还卷缩在地上,抱着身子不住叫痛:"泼妇……泼妇……"    怪不得爹只对婷姨好,因为婷姨值得!而娘跟这个大姨妈一样,都是泼妇,怨不得人。    叶棠采走到他跟前,俯视着他,眼里闪过闪光:"刚才祖父说,他之所以变挂了,是叶承德跟他说殷婷娘救过叶承德下面的话,我知道你不信,但我还是要跟你说。"    说着,她红唇勾起无比讥讽的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