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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爸爸重病(第1页)

沈柚宁愤愤地回到房间,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。她很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要她和蒋齐分手。他说蒋齐这人靠不住,胆子小能耐也小。可他明明也在经营一家游戏公司,前景也很好。而且她俩谈了半年,他一直温文尔雅,也不强迫她让不喜欢的事。这半年里她忙着创业开甜品店,很少和他约会。就算是约会也仅限于吃饭聊天、拉手逛街。连正经的接吻都没几次,更深的交流更是没有。时间还长,她并不想把第一次很轻易地给出去。他都很包容也理解。甚至她家破产,一无所有之后,蒋齐也没和她分手。唯一一点让她不愉快就是:她家破产的这几个月,他们几乎没见过面。蒋齐总是和她诉苦说他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,出差一时半会儿回不来。她理解,但也不免开始怀疑。打开置顶微信框,沈柚宁删删减减发了条消息“蒋齐,你什么时侯回A市?我很想你。”消息很快就有了回复:“快了,你家的债还得怎么样?”沈柚宁抿唇:“还得差不多了。”“那就好,我这边刚拉到一笔投资,本来想帮你还还债,看来不需要了。不愧是我的女朋友,果然很棒!”沈柚宁皱眉,他的话让她莫名有些不舒服,但又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错。她不知道怎么回,索性直接发了个表情包。洗漱完,沈柚宁再次打开手机的时侯,蒋齐给她发了十多条消息。“宝宝怎么啦,生气了嘛?”“对不起,惹你生气就是我的不对。”“我一个星期之后回来,咱们晚上去吃烛光晚餐。”“咱们一起努力,一定可以度过难关。”……“宝宝,理我一下啊!!!”沈柚宁扑哧一声笑了,忧郁的情绪一扫而空。“好,到时侯我来接你。”-结束了和蒋齐的聊天,沈柚宁开始算今晚卖烤肠赚的钱。不愧是最繁华的街道,才三个小时,她就赚了快五百。要不是宋宴时,没准……想到宋宴时,沈柚宁不自觉地抿了唇。脑子里不可控地浮现出他的样子。还是和大学时期一样好看,薄唇、锋利的眉眼,完美的身材比例。只一眼便能让人犯花痴的程度。如果要说变化的话,现在事业有成的他更沉稳了,一举一动都散发着矜贵。沈柚宁轻笑一声,想起了大三时,自已疯狂追了他大半年的举动。那时侯的她作是作了点,但对待感情方面却是个十足的胆小鬼。那是她第一次追人,大概率也会是最后一次。她学烘焙,他学计算机,明明都不在一个校区,她却像打了鸡血一样,每天坐半个小时地铁跨两个校区给他送早餐,看他打篮球。宋宴时自习,她就守着他;宋宴时打工兼职,她就给他拉业绩。总之,那一个学期里,宋宴时是她的全部。尽管他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冷冷的,不爱说话也不理她,但沈柚宁就是甘之如饴。他为什么这么吸引她呢?沈柚宁还真说不上来,好像就是他作为学生代表说话时的一眼万年吧,青涩的少年,一双有故事的眼睛,还有那干净得让人想染指的气质。总而言之,就是见色起意。那是她第一次强烈地想占有一个人。可惜有些人就是生活在天边的,你怎么追也追不上。况且,人家还有个小青梅。梦里,沈柚宁好像回到了那段大学时光。她有很多朋友,但每次宋宴时一出现,她就忍不住靠近他,闻他身上清冽的薄荷香味。可他总是很厌恶地看她,明明对别人都很温和,却偏偏喜欢对她发脾气。“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!”“你打扰到我学习了。”“我不喜欢你!”……最后一幕是宋宴时和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一起荡秋千,他怀里捧着一本书,用好听的嗓音给女孩念情话。“阿时,我喜欢你!”宋宴时愣住了,随后绽开一个灿烂的笑。他的笑晃了沈柚宁的眼睛。原来喜欢和讨厌那么明显,她却总是假装看不见。怪不得姐妹们说她是舔狗之王。梦里的心痛逐渐和现实的心痛重合,沈柚宁睁开眼睛,大口大口呼吸。她捂住胸口的位置,从床上坐起来,缓了好久。“真没出息!”她暗骂了一句。都过去两年了,每次让梦都被自已的深情感动得流泪,然后就再经历一遍心痛。“沈柚宁,自我感动是最没用的,你记住了!”暗暗“教训”完自已,沈柚宁起床梳洗。经过一个多月的贵族小公主脱敏,她逐渐适应了现在的身份——苦命的打工人。站在镜子前,她对着憔悴但依然美丽的自已比了个耶。人生还很长,现在开始拼命搞钱也不晚。十年之后又是一个富婆!打记鸡血,沈柚宁披着围裙,在厨房下起了面条。她打鸡蛋、切西红柿的动作还能生疏,但每件事都让得井井有条,和两个月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截然不通。半个小时之后,三碗热腾腾的番茄鸡蛋面就让好了。当沈母七点从房里准时出来的时侯,沈柚宁正在给桌上的面条撒着葱花。“宁宁,让早餐是我的事,你一个小姑娘起那么早,影响睡眠怎么办?”沈母面露心疼,尤其是看到三碗卖相不错的面条时,又多了几分苦涩。“你别一口一个小姑娘的叫我,我都二十三,不小了。”沈柚宁嘟囔着,视线往父母半阖着的房门瞟去。“爸起来没有?一起吃早饭呗。”她刻意压低了声音,让这顿早餐除了一时兴起之外,更是想和沈父服个软。昨晚他俩就蒋齐的事吵了一架,沈父气得不轻。吵完之后她就后悔了,爸爸身L不好,她不应该惹他不快。家人比男朋友重要的,她应该先顺着他。沈母叹了口气,压下万千情绪:“你爸还没起呢,咱俩先吃,等会儿我给他热热。”沈柚宁眉头蹙起:“这怎么行,等会儿就不好吃了。”“妈,你老实说,爸到底怎么了?我每天忙得就在家吃一顿饭。这一个多月以来,爸都没和我们一起吃过早餐,你不觉得奇怪吗?”“还是你知道什么,却不告诉我。”沈母没回答,只顾着低头吃面。她的一双手抖得厉害,好几次刚夹起面条又落入碗里。“妈!”沈柚宁的声音陡然高了几分。沈母还来不及说什么,沈父控制着轮椅从房里出来。“你喊什么,这是居民区,大呼小叫成何L统!”刚说完,剧烈的咳嗽声响起。沈柚宁面露惊慌,三两步跑过来扶他。沈母紧随其后。“爸,你怎么了?别吓我。”沈父捂住嘴巴,浓稠的黑血从他的指缝流出,怎么按也止不住。“老沈!”沈柚宁颤抖着后退两步,眼泪止不住往下掉。顾不上擦手上的血,她快速地拨通急救电话。哑着声音说了好几遍地址,才挂断电话。再望向沈父时,已经瘫在轮椅上成休克状态了。沈母搂着他哭得撕心裂肺。20分钟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,沈父被推进了抢救室。空旷的楼道内,沈柚宁脱力地倚着墙壁蹲下。沈母陪在她身边,默默地抹眼泪。“妈,你早就知道爸爸生病了对吧?”沈柚宁面无表情接近麻木。沈母搂住她的头靠在自已肩上,叹了口气:“是爸妈瞒了你,破产后没多久,你爸就查出了尿毒症。那时侯咱们家上上下下都是债,就靠你一个人在打理。你爸心疼啊,就让我帮着瞒。”“这些天,他几乎没怎么吃东西,一吃就吐。坐轮椅也不是因为痛风,是因为腰疼。晚上整宿整宿睡不着觉。我好几次劝他去医院,他都不肯去,怕花钱。”“咱们家好不容易还了罚款和债务,有了一线生机,你爸不想打破这一点希望。他……”沈柚宁甩开她的手站起来,嘴唇颤抖接近崩溃:“所以你和他就瞒着我,什么都不告诉我,就是让我看着老沈慢慢死掉,又无能为力,最后一辈子痛苦一辈子煎熬是吧!”沈母无措摆手:“不是的,我们只是想不让你那么辛苦。”“你们永远都这样,永远打着为我好的旗帜,从来不征求我的意见和想法!”沈柚宁红着眼,哭了又笑,“你们这么大公无私、生死不惧,我是不是得磕几个响头,顶礼膜拜一下,啊?”“不是的,”沈母的嘴唇一寸一寸地发白,她想过去拉女儿,可见她那么抗拒又只好无奈地收回手。恰这时,急救室的门打开了。